臣与供

从自由职业者到社畜,从来只差一份劳动合同。

【26】不兼容世界和最后的晚安

     黄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几天前自己刚躺过的宛如噩梦般的试验台上,情况也和前几天一样,身体被固定着,身上安着各种仪器,脸上是氧气罩。

     她都快被气笑,这次顺着她这个角度,她清楚的看着贝西瓦尔和余斐两个人在进行各种实验,桌上那一排试管里面鲜红的液体和手臂的隐隐作痛,不难猜出,那是从她身体里抽出来的血。

     缓缓的闭上双眼,氧气罩里很快凝聚了许多小水滴。

     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功利主义罢了,就那几句社会论思想便妄想他人把你供奉起来?真单纯,或许那几句话确实有用吧,但是利益没有试验品来得大,一个独特的、和他们相同却又不同世界的物种,研究起来怎么都会比这话几个海贼来得有趣。

 

     余斐经过几番实验,直到显微镜下的细胞不再发生反抗现象,才将手里最后确定下来的药剂交给贝西瓦尔。

     “我要她喝下去前后的体温对比。”

 

     “是,Master。”

     贝西瓦尔对待余斐是毕恭毕敬,对待黄齐就没有那么好了。拔下氧气罩后不顾黄齐反对就捏着她的嘴,给她灌。

 

     这样的喝药方式简单快捷,但是也能呛死个人。

     黄齐狼狈的歪着头,头发凌乱不堪的铺在脸上,咳嗽在实验室里不断响起。

     “要我命直说,这么个折磨人的方式,咳咳、咳咳,方式、方式,太卑鄙了!”

 

     余斐听到这话转头看着黄齐,接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贝西瓦尔,但表面上仍旧什么都没有显露出来。

     一边是助手,一边是“试验品”,人都是偏心的动物。

     “每隔两分钟记录一次体温。”黄齐的话她没有接,直接给绕开了。

 

     “嗤。”

     黄齐不屑的笑了下,有些无趣的吧唧以下嘴,这次自己的待遇似乎要比上次来的高一些,头没有被固定住,可以自由转动,可是手脚就不行了。

     晃动着有些昏沉的脑袋,让意识逐渐清晰一下,嗯?头好像不疼了。

     这几天总是困扰着她的头痛病没了!

     欢喜的心情瞬间出现在她脸上,嘴角都在上扬,习惯性的刚想对背对着她弯腰做实验的余斐道一声谢时,句子停在嘴边又被咽回去了。让自己头疼的是她,治好的又是她,道谢这种事一旦说出口就是人情了,很难还的那种,世上哪又这么好的事,利用手段骗人情,至少在她这里是没有的!

     倔强的转过头,看一看福尔马林里泡着的不知名动物尸体,闻一闻着空中飘散的化学品气息残留,品一品嘴里剩余的药剂味,将心思掏空了的往外抛,就是不去看那个让她心烦的白色背影。

 

     “Master,体温没有上升,倒是下降一些。”

     贝西瓦尔皱着眉看着仪器显示出来的体温报告,仪器不可能出错,她也亲手给黄齐灌下了,Master的药剂更不可能出问题。

     “你是不是没有咽下去。”

     怀疑的目光在经过深思熟虑后转向了黄齐。

 

     黄齐的脸色有些不好了,白眼都快翻到天花板上去了,这姑娘要么是缺心眼,要么就是情商低,哦,对了,缺心眼也是属于情商低的一种。

     “贝西瓦尔小姐,你都不给我保温,我哪儿来的体温。”

     身上就一件单衣,台上也是冰冷的金属面,她的背现在都是凉飕飕的,这样她怎么可能增温,这样一想来,她不禁打了个阿嚏。绝对不是有人想她,这是冻得!

 

     “咔嚓。”

      固定住黄齐的枷锁瞬间都开了,这次她也懒得再急了,倒是整个人不慌不忙的撑起身子,一把抓起贴在身体上的仪器一用力全部撕下。随后慢吞吞的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对量等比价格商品有权优先选择交换对量等比价格次之货物。但利用不正当手段进行货物交换这有违相关法律俗成约定。”

     黄齐站在余斐旁,指着她手里的细胞分裂报告单。

     嘶,上回没注意看,这次发现这个余斐比自己高多了,来到这个世界后好像就没有遇到一个长得比自己矮的,一种挫败感油然升起。

 

     “哪儿的法律条约,消费者权益保护法?”

     余斐有些被逗笑了,在这里讲法律,这个马克思主义者还真有些不切实际。

 

     黄齐被一哽,对啊,在这里说种话自己脑子是嗑药嗑太多分不清现状了吗,还是心里已经认同了余斐将她归纳到自己这一方。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脸就有些黑了。她绝不承认她和余斐是同类人!

     “我可以每个月给你血,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每人每月血量额,还有,那也属于我的私有财产的一部分,我有权利知道它被你用在了什么地方。”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过分的要求,它还异常的合乎情理。

     余斐看着只到她胸膛一般高的黄齐,如果不出意外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这个人可能会一直和自己生活,这是一个极不确定的不安分因素,利用得好,皆大欢喜、安然无恙,利用的不好,少不了同归于尽。

     权衡一番过后,从桌上抽出一份文件夹递给她。

 

    是和他人签订的合同书,是人体实验计划书,还是用来打发自己钱?

     黄齐拿着文件夹坐在一旁,不断地猜想就是没有动手将它拆开,她心里有种慌乱感,总觉得拆开就会打破一些认知。

     可是,可不就是这样吗,如果是合同书,不意外就是那么几个人,内容多半就是她;如果是人体实验,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还是说利用自己的血去进行人造人?是金钱就更好理解,自己连知情权都没有,只配被用来打发。

 

     实验室里没有钟表,在这里似乎没有时间能够流逝,但是在一个角落里,又架大型蒸馏器,所被蒸馏出来的液体也是极少的,大约两秒一滴,黄齐计算过。

     在她拿到文件夹的时候里面的液体并不多,堪堪只盖住一个低,现在它已经占了容器的一半。

     啊,烦死啦!左右都是一条死路,干脆当个明白鬼也是好的。

     暴力拆开文件,抽出里面的纸,这一瞬间黄齐就傻眼了。

     学好外语很重要,她一直都知道,但是这十几年来学的一直都是英语,来到这里后她也十分庆幸书面语是英语。

     为什么要突然蹦出一个不按常理来的人?!

     这一堆套娃字让她怎么读?!

 

     “我文盲,不会读。”

     那堆写满了熟悉又夹杂着一些陌生字母的纸被黄齐毫不客气的甩在了余斐面前。

 

     把采样箱里一堆不知名的黑色固体用勺子装入预热好的坩埚中,拿起架台上挂着的高温手套戴好打开马沸炉炉门,将坩埚放置里面,最后设定好温度和时间。

     动作快速,行云流水,仿佛她面前根本没有那一堆纸,更没有黄齐。

     “过滤装置该换了,瓦尔你去给我取一套新的来。”

 

     等到实验室大门重新被关闭后,余斐才直起身体,但她没有立刻去回答黄齐的问题,而是走到通风口处,开启了通风按钮,一时间室内嘈杂起来。

 

     黄齐已有些不解,着空气中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啊,难不成她刚才做实验失败了,导致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无味的有毒气体?!

     脸色突变,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手就开始不自觉的伸向柜台上的一次性口罩

 

     “这里面被安有摄像头。”

     在黄齐刚撕开包装袋时,余斐冷不丁的开口。

 

     手停下了,“哦。”

     接着拿出里面的口罩戴上,整栋科研楼的都是你的地盘,摄像头什么,难道就不是你的了。

 

     “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革命军那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你也没必要担心在这里会被我人体实验。”

 

     黄齐眉头一皱,怀疑的目光将余斐上下扫视,“所以你想在革命军看不到的地方对我进行人体实验!”

 

     似乎被她这个总结惊到了,余斐低着头开始慢慢思索眼前这个人的脑回路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想表达的根本无法通过线路传递到她脑中。

     抬头看向上方一个隐蔽装置的监控器,眼神似乎要透过它看向正在通过它看着她们的贝蒂,紧接着下一秒联系就被断开了。

 

     “看来真是被首领猜中了,开始有破绽了啊,余斐。”

     贝蒂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已经黑屏了的显示屏,叼起手中夹杂的烟,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去拨通多拉格的电话虫。

 

     “我就和你挑明了说,异平行空间世界不接受外来世界生物的存在,面对这样的事物,事态只会往两种方向去,消散和融合。”

     吵闹的通风口早就被关闭了,余斐将被黄齐拍在桌上的纸张整理好,等她自己慢慢的消化好。

 

     马沸炉设定的时间到了,黄齐也在这个时候找回了自己的语言。

     “所以,我们会消散,又或者,和这个世界,融合。”

     她只想过存在即为合理,但从来思考过存在是会消失的。

 

     “我的细胞发生了变异,采取过瓦尔和贝蒂的样本,但不尽相同。我拿它做过测验,发现它的吞噬性非常强,分裂速度也快,虽然如此,但是我的身体至今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我思考过或许是空间排斥导致细胞突变,但除我之外没有人可供我研究,直到你来。”

      余斐迅速取出马沸炉中的坩埚放置在高温石棉上,难得的说了这么一大串话。

 

     “那你现在研究的怎么样?”

     黄齐开始有些着急,死过一次的人莫名的开始惜命了。

 

     坩埚里的固体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看来是没有达到熔点。余斐用镊子拨动坩埚里的东西,最后挑拣出几个放到托盘天平上,计算它的重量。

     “正在进行中,不过至今没有发现你的细胞有什么变异的情况。”

 

     听到这话,黄齐不由得松了口气,可过后,这口气又被提起来了,她怎么就这么容易相信这人说的话!

     一个利用非常手段把自己逼到这里来的人说的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你说变异就变异,那是你擅长的领域,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是不是在诓人。”

 

     “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骗的,除了几滴血。”

 

     “那你又为什么用非正当手段逼迫我来你这里。”

 

     余斐往里面又增加了两个一克的砝码,确保固体的重量精准度。

     “第一次,你自己进来的,第二次也就是这次,其他工作人员发现你晕倒在走廊处,瓦尔让他们送过来的。我没有逼迫你。”

 

     “我来到这里后,醒来第一天就被你绑着抽血,注射器里装着什么我也毫不知情,可是回去后,我便开始头疼噩梦,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我第二次在实验台上醒来。你也别和我说是什么甲肾上腺素和五羟色胺神经介质水平底下这样的原因,我听腻了,我也分得清。”

 

     “但是你的血清样本里显示,你的五羟色胺确实低。不过,。”

     记录完最后一个步骤,余斐转身面对黄齐,“你头疼的原因是你的下丘脑受到过创伤,里面的中枢神经系统异常。”

 

     手不由自主的摸着自己的头,可她还是有些不信,“神经系统异常也不可能这几天做同样的一个梦,倒像是被监控,被迫。”

 

     “你做同一个噩梦?”

     余斐皱着眉,终于露出了一个表情,让黄齐不再觉得这个是一个机器,冷冰冰的。

     她想到一种可能性,手指不由自主的摩擦着桌面。“什么梦,能说来听一听吗。”

 

     梦,似乎没什么稀奇的,说出来也无妨。

     “战争,海贼和海军的,那群海贼我见过,是白胡子海贼团,那里好像是海军基地,很乱,血腥和暴力的结合。”

     黄齐说的很惆怅,那场梦仿佛在预言什么,有什么事要发生。

 

     心里的猜想被证实了,余斐晦暗不明的看着黄齐,幸得眼镜带着,口罩未摘,黄齐没有发现余斐不同寻常的表情。

     “你的梦我没办法解释,但是下丘脑创伤我可以为你治疗,至于你的那些被害臆想症也请都放下,我没有那个闲情去害你。”

 

     ……

     她觉得自己一直都还是挺值钱的,海军那边给的价是六千万,被拍卖时是一千万,还有人愿意雇人抓自己,怎么说她也是有几分价值的,为什么到了这里她感觉就一文不值了?!

     “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对是错,可如今这局面,我姑且信你一回,更是希望你说的也是真的。”

 

     “呵。”

 

     这是黄齐第一次看她笑,也是她再一次看到她脸上除了那个疑惑外之后再现的表情,好像很不屑,可感觉还有一点点失落。

     黄齐抿着嘴,没说话。

 

     “你在多拉格手下待了多久。”

 

     算算,没多久,时间短的可怜,“精准点说,两三个月。”

 

     “和他当时说话时的语气真像。”

     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余斐从抽屉中取出一份表格摆在黄齐面前,“既然都公开了,你也将这份表格填一下,等下我再从你身上取一些头发、指甲,拍一组透视,还有全身的软组织、骨骼以及各个组织器官的检查。”

 

     就在黄齐下笔即将要写的时候,余斐又开口了,“换一种文字书写。”

 

     拿笔的手顿住了,用英文书写他们都看得懂这倒是忘了,熟悉的笔画写下自己的名字,手向下方移动开始填第二个空。

 

     “再换一种。”

 

     这都填了一两行了,又让换?

     余斐不容置疑的态度让黄齐有些反感,心生恶趣味,笔锋一转用韩文往下写。

 

     又过了两行,“再换。”

     这次,她改用藏文。

 

     “这个不行,我看不懂。”

     余斐瞥了一眼那鬼画符一样的字,直接拒绝。

 

     “嗯,行吧。”

     黄齐佯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的样子,改成了法语向下写,其实心里笑开了花,终于在她身上找到了一丝优越感!

 

     又是两行,又是“再换”。

     黄齐明白了规律性,但是她会的又不多!

     这下面还有许多未填,用西班牙语写完那行后,直接说:“我只会这么多了,就算你让我再换,我也换不出来了。”

 

     安静了好一会,“下面用汉字。”

 

     填写完毕的表格被余斐放起来了,这上面的数据其实只能用做一个参考,大多并不准确,可是她现在的仪器不足,只能依靠这些。

 

     “我的头痛病再犯怎么办。”

     与其关心余斐想要干什么,还不如担心那个折磨自己已久的头疼。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扶好有些向下滑动的眼镜。

 

     “自我感觉良好。”

     精神气爽,视觉清明,就是有点饿,体力不足。

 

     “你昏倒的时候,我给你做了个简单的检查,除了发现下丘脑创伤外,并没有发现别的症状,我就给你注射了一些5-HT和西酞普兰等药物,如果你还疼,”拿起左手边不远处的几瓶药剂递给她。

     “你就先用这些压制一下。我争取在这几天找出病因。”

 

     这是又要进入嗑药模式了?

     皱着眉接过几瓶红的发紫的液体,这玩意儿能喝吗,黄齐深表怀疑。

     但根据现在这样子,余斐也没必要害自己,喝吧、喝吧,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回到住处后,发现桌上的电话虫病恹恹的,难道自己生病传给它了?!

     这毒还能跨物种传播?!

     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它的头,“小家伙,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要看医生吗?”

 

     面对黄齐的询问,电话虫直接眼泪哗哗流的哭出来了,便随眼泪的是它的回答——肚子咕咕叫。

 

     呃,黄齐尴尬的缩回手,讪讪的笑了笑,她走的时候问了一番余斐她在实验室待了多久,三天。

     就是说电话虫三天没吃东西了,是她这个当主人的不负责。

     “你乖乖的等着,我这就给你拿食物去。”

 

     存放食物的地方很好找,黄齐拿了点饭团和水果后顺带顺走了几片新鲜的菜叶便离开了。

 

     “乖,慢慢吃。”

     都说蜗牛是世界上牙齿最多的生物,虽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是不是,但总归不会差到哪里去,一片硕大的菜叶没一会儿被啃完了。

     看着正在啃食最后一片叶子的电话虫,黄齐开始琢磨她是不是该去养个小菜园什么的,自给自足,小农经济。

 

     “布噜布噜布噜布噜。”

     往常熟悉的电话声,此时加入了菜叶的咀嚼声,莫名的戳中了黄齐的笑点,黄齐忍不住的倒在床上笑了起来,手颤巍巍的接起电话。

 

     “咳,喂。”

 

     “呼。”对面先是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电话虫也跟着有样学样,一口碎叶子就这样被呼出来了。

 

     看到这,黄齐又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难怪这里没人养猫养狗,养电话虫的倒是一大堆,这么可爱又萌,还能打电话的生物谁不喜欢啊!

 

     艾斯被黄齐的笑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似乎也能猜出多半和自己有关,无奈的挠着头冲她问道:“你这两天出去执行任务怎么不带电话虫,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执行任务?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出去执行任务了!

     语气不变,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去执行任务了?难道你还会预言。”

 

     好了,艾斯再一次被黄齐问得支支吾吾了,如果说是跑去和萨博问的,她会不会生气啊,听以藏讲女孩子都不喜欢别人管来管去

 

     黄齐翻了个身,趴在电话虫面前。

     “唔,既然你不说,那我猜一猜,萨博是不是,他和你说的我去执行任务。”

     整个革命军和你有关系了,估计也就是萨博了,还不肯说。

     一想到那张爆红的雀斑脸,黄齐愉悦的勾起嘴角。

     至于萨博为什么要和艾斯说自己是出去执行任务,明天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不就明了了吗。

 

     艾斯看到了也是笑得开心嘴角上扬的电话虫,看来她没生气,心下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我还不是怕你到时候没有完成我们的约定,没去尝一尝玛琪诺美味的炒饭,最后失约。”

     傲娇的性子改不了,即使是关心人也不能让她知道。

 

     对哟,答应艾斯到了东海后就去风车村看路飞,结果都给忘了。

     “怎么可能!爽约这样的事我是不可能做的!”心虚的别开双眼,底气不足却故作声腔的义正言辞。

 

     艾斯不禁笑了,“总之,你如果看到了路飞,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得了。

     一,二,三,开始。

     “路飞他虽然马虎了点,但是答应的事他一定会做到,如果你有什么事想让他帮忙的,可以去找他;他特别爱吃肉,我们小时候就经常去抓鳄鱼肉吃,如果你想让他帮忙,请他吃肉他肯定答应;你和他一起吃饭时要千万小心他去抢你的肉,对了,你不喜欢吃肉,那样的话路飞就不会去抢你的菜了,他不喜欢吃青菜;那家伙还特别宝贝那顶草帽,是香克斯给他的,你看到他后会发现那顶帽子从来没有离身过,如果他把那顶帽子交给你让你帮他保管一下,那他一定是把你当做重要的人了……”

 

     电话虫还在说个不停,黄齐已经开始双眼耷拉了,这些话她都快听出茧子来了,在巴尔迪哥岛上,是萨博,离开巴尔迪哥岛后,是艾斯。

     她记得她之前好像还心疼过艾斯来着,觉得他在萨博心中的地位远不如路飞,现在请让她收回那廉价的同情心,在艾斯的心里萨博在哪她都没看见!

     路飞、路飞、路飞,两个弟控轮番讲述路飞,虽然两人讲述的方式、用词、语境、口吻等都有些不同,但是内容总结起来都是一个样,

     同一片天空,同一个弟弟,诞生出两个同样的哥哥。

     在艾斯一通讲述路飞如何如何的通话中,黄齐慢慢的将它当成的催眠曲,趴在床上睡着了。

 

     轻缓的呼吸声由电话虫发出,艾斯顿时停下了说话,喉咙间传来几声轻笑。

     她睡着了,还是老样子喜欢和别人说着说着就睡着。

 

     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可以看到微波粼粼的海面和满月。

     黄齐和他说过,月亮满月的这一天通常都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看月亮,她还说月亮上有一个喜欢砍树的男人,每砍掉一个大树就会出现一颗新的大树,被砍掉的那颗就会被他扔下月亮变成流星划过天空。

     想到这里,艾斯忍不住观察起了天上的星星,而这时也正巧了,一颗流星从他眼中掠过。

 

     拿起手边的电话虫,因为对方已然睡着了,所以电话仍在保持通话中,“我看到了你说的那颗月亮树。”虽然他知道这是她编出来用来诓骗小孩子的故事,但还是忍不住想和她说一下。

     回应艾斯的是,平缓的呼吸声,和窸窸窣窣貌似在扯被子的声音。

     等到对面安静下来又只剩下呼吸声后,艾斯道了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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